剧情介绍
旧社会里,有些妇女为娼,既非因贫困所迫,亦非被人拐卖,大抵为淫风所腐蚀,为淫媒所迷惑,为淫棍所勾引。一旦失足落水,便泥足深陷,不能自拔,自此沦为流莺野鸡,一双玉臂万人可枕。
民国二十二年,即公元1933年,上海《申报》刊登一篇文章,说的就是富家儿媳遭拆白党拐骗的故事。
其中说道:上海某船业巨贾的儿媳赵氏,苏州水乡一丽人,姿色媚人但秉性放荡,嫁做人妇之后,不甘受家规约束,频频出入娱乐场所,对丈夫不理不顾。
赵氏之夫,酷嗜烟土,身体多病,整天病病殃殃,不能尽丈夫义务。赵氏对丈夫厌恶至极,就到外面寻欢作乐,整日留恋于剧院游乐场所,搔首弄姿,眉目传情,结交了不少白面俊男。
自有了姘夫之后,她便心猿意马驰千里,浪蝶狂蜂闹五更,彻夜留宿在外,不管家里那个病痨鬼的死活。丈夫叱问她为何经常彻夜不归?她谎称有几个要好的阔太太三缺一,非要留她打牌,她碍于面子,只能奉陪到底,那几个阔太太都是夜猫子,整宿整宿地不歇着,所以她没法抽身,索性留住在她们那里,倘非要回家,岂不是扫了人家的兴致。
她的丈夫知道她有赌瘾,于是信以为真,加之身体赢弱,无力对她进行约束,只得听其自由,不再过问她的私事。
也正是她自认为“桀骜不驯”的性格,很快就引起了“拆白党”的注意。不久后,有个身穿白色西装,梳着油头的绝世美男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。那美男坐在酒吧的角落里自斟自饮,赵氏一见,怦然小鹿撞心,竟主动上前搭讪。
经过一番假惺惺地攀谈,赵氏得知美男子名叫毛小白,祖籍苏州,少年时期随父亲到南洋经营橡胶生意,这次来上海,只为在上海滩打出一片天地,扩大家族生意。听闻此言,赵氏对他更是爱恋不已,似这等有貌有钱又有上进心的男子,任哪个女子不喜欢?
只道是,眼为情苗,心是欲种,两人经过一番眉目传情,又是一番互诉心扉,很快赵氏便沉浸在爱河之中,与毛小白双宿双栖,形影不离,明明是一对野鸳鸯,情深却似真鹣鲽。这种事遮不住俗人眼眸,风言风语很快便被外界传开。赵氏那个病恹恹的烟鬼丈夫,尽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但还是听说了赵氏不贞的传闻。他恼羞成怒,翻箱倒柜地找寻赵氏出轨的证据,在一个首饰盒中,他发现几张照片,除了赵氏与毛小白的一张合影之外,另有几张都是风流美男的肖像,相片背面标有姓名,不是“某卿爱存”,便是“某君持赠”。
此时,赵氏的丈夫才知道自己是瓮中老鳖,让狡猾的泥鳅给戏耍了。他本想大闹一场,将赵氏痛打一顿,然后将其赶出家门。但转念一想,他的父亲是上海滩的名流,一旦闹得动静太大,传扬了出去只怕让父亲的老脸难堪,于是他决定不动声色地把赵氏给收拾了。他找人伪造了一份电报,上有“母病危,速回苏。”六个字。等到赵氏春风满面地回家后,他将电报交给赵氏,谎称是赵氏的娘家一早拍来的。
赵氏信以为真,决定立即启程回家探望母亲。这时,她的丈夫拿过一个大大的信封,说是对岳母大人的问候信,其中还有三千元现钞,算是对老人家的孝敬。赵氏哪里知道,信封里面有信纸不假,但不是问候信,而是一纸休书。也有三千元现钞不假,那是离婚之后的赡养费。信纸与现钞之间,还夹着一张赵氏与毛小白的合照,作为证据之用。
赵氏思母心切,不假思索,带上一个女仆立即乘车去苏州。回家之后,见母亲正在料理家务,毫无病态。赵氏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头,赶紧瞒着母亲将信封撕开,看罢之后,惊出一身冷汗。她知道与丈夫的婚姻已成覆水难收之势,就算她回去跪下乞求,丈夫也不会原谅她。既如此,倒不如就坡下驴,毛小白远比病痨鬼强百倍,如今自己被休了,不正好可以与情郎双宿双飞,做一对长久的夫妻。
于是,她写了一封信寄给毛小白,字里行间细述始末缘由,并嘱咐毛小白临时租一套住房,她很快就会回上海。
果然,毛小白按照她信中所写,租下一个小二楼作为两人的临时新房。自此后,两个人携手并进,公然抛头露面,而从来不顾及别人的目光。毛小白撺掇她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,必须找病痨鬼要一笔青春损失费,还要把金银首饰,名牌衣服鞋帽统统拿回来。
赵氏不知道这些都是毛小白的计谋,果然顺着毛小白的指示到前夫家中大闹。她的前夫不堪其扰,找来担保人,当面签下协议书,答应再给赵氏两万元补偿金,金银首饰,衣帽鞋袜,一切原本属于赵氏的物品,悉数交由赵氏带走。但赵氏从今往后,跟前夫一家人断绝任何关系,不得再以任何理由进入前夫家中,也绝不准在外面说前夫一家人的坏话,倘若违背协议,将接受法律制裁。
赵氏满心欢喜地把大包小包带回与毛小白的临时住所中,梦想着可以与心上人过舒舒坦坦、安安稳稳地好生活。殊不知,毛小白见到财富之后,马上收杆收网,他将赵氏灌醉,拍下不雅照片,以此作为威胁赵氏的资本。接着,他将同伙喊来,给宿醉的赵氏打了吗啡针,让人把赵氏装在提前准备好的口袋里,辗转带到南京。等赵氏清醒过来之后,才知道自己中了小白脸儿的圈套。由于每天被强迫打吗啡针,她染上了毒瘾,一天不扎两针,浑身上下犹如爬满了蚂蚁一样难受。此时的她,只得任人摆布,成为替别人赚钱的工具,怎一个惨字了得。
俗话常说,山鸡变凤凰,她却恰恰相反,从凤凰沦为山鸡。有幸嫁到富贵家,却不懂得自爱,落到这步田地,还不是怨她自己么?